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評游逸飛，〈說繫城旦舂─秦漢刑期制度新論〉 (簡帛研究網，網址：http://www.bsm.org.cn/show_article.php?id=1194，檢索日期：2012/03/24) 。蔡爾健

本文提要：

    秦漢律令裡的「繫城旦舂」疑為有期刑，與沒有刑期的「城旦舂」不同；釐清這一差異，或有助於解決秦漢刑期的爭議。「繫」字之有無關係到「刑期」之有無，「繫城旦舂」皆有刑期，但可分為正式與非正式兩種。第一種「繫城旦舂」的功能為「抵償金錢或勞役」：是以一定期限的城旦舂勞役來抵償金錢或勞役的刑罰，是不正式的有期刑。第二種「繫城旦舂」的功能為「調節刑」：凡為使刑罰輕重適度，而衍生的新刑罰皆可稱「調節刑」，是正式的有期刑。「調節刑」比「附加刑」更適合說明「繫城旦舂」的特質，也是「繫城旦舂」最主要的功能。第三種「繫城旦舂」的功能為「總名」：包含了上述兩種「繫城旦舂」，確立「繫城旦舂」在刑罰體系的地位。「總名」的出現不僅使「繫城旦舂」成為正式的刑名，更揭示有期刑在漢律裡普遍化、正式化的發展趨勢。

    有期刑與無期刑在漢文帝變法前的刑罰體系裡相互補充，並無牴觸。故文帝全面廢除無期刑，以有期刑取而代之，是極為大膽的刑獄改革。此舉導致刑罰體系斷裂，東漢為了補救，將「徙邊」確立為次於死刑的重刑，唐律「五刑」可溯源至此。刑期制的出現影響深遠，為中國法制史的重要課題。 (以上提要引自前述網址)

    本文在論述方面有幾個問題。

1. 第二節第二小節第三段最後一句，說刑獄的「繫」只適用於未決的囚犯，只有從逮捕到判決這段時間方可稱「繫」。但第二小節的最後一段突然又說，「繫」亦可用於行刑以前，「繫者」也可能指尚未處決的死囚。雖然從後文的論述可知，這一說法並沒有錯，然而作者在第三段與最後一段之間並沒有討論到「繫」的第二種意義。似應加以補充論證。

2.作者在第四節第一小節第二段說到，秦律沒有後綴年歲的「繫城旦舂」，這種後綴年歲的「繫城旦舂」最早僅見於《法律問答》。但是眾所週知的，作者所依據的《秦律十八種》只是秦律的摘要，僅僅依據摘要就如此斷言，難免予人武斷之感。

3. 第三節第一小節倒數第二段到倒數第一段的論述與推測，指出秦人刑名中的「城旦舂」與「繫城旦舂」不須後綴任何年歲，便可分辨無期刑與有期刑。秦人創造「繫城旦舂」一詞以表示有期刑，對刑名體系的調整最小，應是最便捷的作法。但是秦簡中還是有「繫城旦舂六年」等的用法 (作者否定秦律中有「繫城旦舂六年」等的理由有些武斷，已見前述) 。後面又提到漢文帝刑獄改革時將無期刑改為有期刑，而保留了無期刑的名稱。這不免讓人覺得，秦人如果要選擇對刑名體系調整最小、最便捷的詞彙，為什麼一定要用「繫」呢？為什麼不像漢文帝一樣，直接用無期刑的刑名，而將之改為有期刑呢 (或用「城旦舂六年」之類的刑名) ？甚至 (秦代) 還出現了「繫城旦舂六年」這種累贅的刑名？